Natalie

永远爱看聪明人谈恋爱

七剑合璧后第四十年

#一个魔教小兵的自述,有私设,OOC致歉。小兵观点不等于作者观点

#时间线为第一次七剑合璧后的第四十年,也是第二次七剑合璧前十年

圣教得以横行武林,统领江湖,除了因为有一个功力深厚连四十年前的七剑合璧都杀不死的教主、一个天赋极高学武几月就顶别人几年的少主、数个身手不俗令人侧目的总管、护法、堂主外,还因为有源源不绝为教效力的兵士。而我就是千万黑衣兵的其中一个。

我不是不知道,自己效忠的圣教在江湖上的恶名——烧杀抢掠、无恶不作、迫害正道的魔教。但也许是所谓“法不责众”的心态吧,当我跟我的黑衣兵兄弟一起冲锋时,我全无悔意——当然以我三脚猫功夫也从未抓捕或杀害过一个正派大人物,不然我至于混几十年也只是个小兵吗?

我在魔教军队的日子也跟我的武功一般平平无奇,身边的兄弟要不战死,要不立功升迁,只有我像根定海神针般钉在那儿。

但如果说我这几十年都是重复又重复地过,那可就错了。在教主抵抗七剑合璧后的第四十年,教中发生了几桩趣事,我倒都经历过。

那年春节刚过,还是总角之年的少主便要到迷魂台闭关练功,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教主对自己儿子那么紧张的样子。要知道这少主小时候费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学不会武功,教主对他本已失望至极,没想到那天教主侄子豺锋竟要刺杀教主和少主,先教主夫人为保护他们而死,愤怒之下少主居然能一掌拍死自己的杀母仇人。自此教主便对少主刮目相看,要将自己毕生绝学传授于他。少主也不负所望,小小年纪就能跟堂主相持几百招,等十年之后,必是武功不弱于教主的一大高手。

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,反正现在我们这些小兵没有资格上迷魂台,也只能凭自己浅薄眼界猜想少主的水平。

过了大半个月初春时节,我见到前不久被派到迷魂台当值的无常,他捧了一大枝梨花匆匆往迷魂台赶。我存心逗他一逗:“你这小子没义气!要追哪家姑娘啊都不告诉兄弟一声!”

“什么姑娘啊,这是给少主的,过几天就是夫人的生忌了,她生前最爱梨花,少主就让我去梨花谷摘些回来供着……”

“哎,少主也是可怜,不过那次一激后他竟然功力大增,难听说句也算因祸得福了。”

“其实……其实没有那么简单。”无常看四周无人,压低声音跟我说:“武哥,我跟你聊得来我才告诉你,你可千万别外传……其实少主以前功力尽失无法练武,全是因为夫人给他吃药压制功力……圣教在江湖的名声你也知道了,夫人不想少主会武功后步教主后尘,所以……”

“原来如此。无常,这些话我断不外传,但你也听过就算了,被人查出我们都得进水牢。”

无常听了沉默许久,才道:“武哥,你觉得夫人这么做对吗?教主他……”

“嘘!”我捂住无常的嘴,过了好一会才放下,“这些事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说的……至于夫人的话也不全对,起码少主要学些自保的本领,天天被那豺锋欺负也不是事。”

在这个乱世中,保全自己活下来永远是最重要的事。

第二件奇事,便是二堂堂主突然消失,从此不知所踪,而教主也从未表示过要去寻找。

那二堂堂主本是个奇人,此人姓马,竟是个年方双十的女子——教中不是没有习武女子,但都是是保护教中女眷的影卫,女子做堂主倒是头一遭。据说那马堂主武艺不凡、心机深沉,而且还相貌美艳,一时间,教内开始有流言说教主提拔这马姓女子,是为了以后给少主找个后娘。但两个月还不到,这马堂主突然消失不见,二堂职务由三堂主代理,半月后,教中竟好像从未存在过这个人一般。

但我好像在这之后见过这马堂主,只是我不敢确定。

那天我与几个兄弟忙里偷闲想出去打猎,当晚在金鞭溪一家客栈歇息。那老板娘只当我们是普通猎户,热情招待我们,我们几个便就着打来的猎物喝酒。一会却听到客栈外的庭院里传来嘿嘿呵哈的打架声,我暗自一惊:莫非我们身份暴露被人追上来了?

没想到门口冲进来几个毛头小子,后面追着个拿着竹剑的小女孩,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孩子们的玩耍打闹。

“莎丽你要闹去外面,别吓着客人!”老板娘对着那女孩喝道,又对我们赔笑:“客官有怪莫怪,我那女儿整天跟些毛头小子打打杀杀,一点姑娘模样都没有,都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婆家要!”

“现在不比以前安宁,女子也应学点保护自己的本事。”我劝。

“那是自然。”那老板娘嫣然一笑,像是心里藏着些什么似的。但我哪好意思追问下去,到时候身份被识破岂非不妙。

第二天我和兄弟们离开客栈,路过后山,我突感尿意,便撇开他人躲草丛里准备方便。却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里,竟有个戴斗笠的女子出现在此。就在我刚扎好腰带的那一刻,那斗笠女子转过头来——好一张销魂脸,正是那消失数月的马堂主!

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,她这次消失多半是奉教主命令要干些什么,不然教主怎么会亲手提拔她又不过问她的失踪?趁她还没发现我还是先溜吧,免得到时候被教主发现丢自己进水牢,况且听说此人善于用毒,落她手里想必不好受。

后来我们这些兵私底下不是没议论过这突然消失的女堂主,但我从未说出那次所见的东西,就像我不会说出夫人不愿少主习武的原因。身处这个世道,“事不关己不开口,一问摇头三不知”才是正道。

但不久后我终于碰上可以开怀宣扬的美事——这一年初秋,教主派一支奇袭小队,攻向天悬白练,也就是青龙门所在之地。青龙门门主就是当年重伤教主的七剑之一,据说他足智多谋,连教主都曾被他耍得团团转。七剑合璧后的这四十年来,教主和魔教都在休养生息,最后,把复仇的第一站选在最靠近袁家界的天悬白练。而我就是这奇袭小队里的兵士之一。

教中兵士众多,再加上教主精于兵法,只消一晚,整个青龙门化为灰烬,天悬白练也变为红练。入教多年,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盛大的一战,后来一个老兵对我说,这是合璧后四十年来第一次有过这种大战,也第一次有如此大捷。

战后的教主十分高兴,据说是因为他亲自掐死了当年戏耍他的青光剑主。我也十分高兴,因为奇袭队立了奇功,我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升了个队长。我也乐于跟兄弟们聊攻打青龙门的故事,毕竟说实在的,我也没有多少可说的事、可吹的牛了。

几个月后就是冬天,虽没有下雪,但也湿冷难忍。我闲暇时便去跟我的兄弟老王吹牛——不过他在青龙门一役中升了职,现在已经是总队长了,还有几个小厮服侍,这生活还怪美的,难怪大家都削尖脑袋往上爬了。

不过我与他也是有多年交情,几杯下去就又开始插科打诨吹牛放屁,我又老生常谈般吹起青龙门一战中的事:“我在这儿这么多年都没试过打仗有打青龙门那么爽快,一下子就奇袭成功了,接着那真是,白瀑布进红瀑布出……”

“啪!”我突然感到被酒溅了一手,原来那个服侍的小厮本来酒倒得好好的,突然就撞翻了我的酒杯。我抬头想看他为何如此不小心,却没想到对上一双充满怨毒的眸子,像是从地狱十八层里恶鬼冤魂的怨气所凝结而成的。

就在我还暗中惊异时,“啪”一声清脆的巴掌声,那小厮已被老王打翻在地,捂着肿起的脸半天没作声。

“你这个笨蛋!酒都不会倒,我要夹夹你的手指,看你还敢不敢手抖!”老王仍在大声呵斥。

我看了看那小厮,发现他才大约七八岁,瘦得跟猴似的,那半边没打的脸倒挺白净清秀,另一边却红肿得跟桃子似的,嘴角还挂着血丝。刚才仇恨的眼神已荡然无存,他低眉顺眼地跪着,不哭也不闹,似乎刚才只是我自己的错觉。

“哎呀老王,这孩子才多大,有什么错教多几次就好了。”我笑着劝王队长,“咱哥们喝酒高兴着,无谓对个小孩又打又骂的。”

“哼,你不知道,就在打完青龙门几天后,这不知道哪来的臭小子就摸来我这里说自己父母双亡无依无靠,说什么都要入教,我见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个不能担不能抬的公子哥儿,就当可怜他留他当个小厮,没想到手脚这么蠢笨!”

“哎,无谓为了他这个臭小子影响我们喝酒的兴致啦,让他滚去干别的粗活不就得了?再说,斟酒服侍这种活,还是姑娘更合适……”

“阿武你说得对!叫春花夏荷她们过来服侍,你,今天算你走运,还不赶紧谢谢武队长?!”

“是,跳跳谢过武队长。”那小厮对我伏身行礼,眉目间依旧是那个低眉顺眼的样。

这孩子年纪虽小,礼数和恭敬倒是胜过自己,刚才那个怨毒可怖的眼神似乎越发不真实。看来我刚才喝多了看错了吧……我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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